RIKA~本本

「阿噗就交給妳了，浮日。」

「你的嘴巴什麼時候可以解除詛咒？死范統。」沉月不開心的說。

我也不想叫錯啊！

范統放下自家武器之後，交代自己可能會延遲幾天回來便匆忙離開。

在范統離開之後，噗哈哈哈化為人形，皺眉范統離去的方向。

最近范統總是很頻繁把他送來這裡，然後很遲才接他回去，似乎有隱瞞什麼事一樣。這種來去匆匆的動作持續了將近一個月。

他曾經問過范統為什麼總是不把他帶在身邊，范統給的回答是想訓練自己能夠在沒有他的情況下靠自己活下去。

主人能夠不依賴他，積極自我訓練是件好事。可是為什麼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彷彿像是在找藉口一般，范統其實是在隱瞞他什麼事情嗎？

「哥哥？你在想什麼？」沉月抱著噗哈哈哈的手臂。

「本拂塵要出去一陣子。」

「什麼？哥哥，等……！討厭！臭哥哥！」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噗哈哈哈已經消影離去，沉月只能無奈的生悶氣。

出了沉月祭壇，噗哈哈哈感應到范統在某人的家，不由得皺眉，猶豫該不該過去。

又是在假黑毛的家，范統這傢伙不工作跑去假黑毛家幹什麼？

猶豫了好一陣子，噗哈哈哈決定先過去看看自家主人在搞什麼花樣。來到修葉蘭家，噗哈哈哈正要進去時，范統便和修葉蘭從大門走了出來。

正好，省得麻煩。

「范……」

「他也太講道理了，難道都不要照他的話做嗎？」

范統帶點憤怒的說，噗哈哈哈頓了一下，反射性躲起來偷聽。

「或許他也有苦衷？畢竟是通過珞侍讓你們認識，翻臉也不好吧？」修葉蘭苦笑道。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唉，可是我就是很爽，到底還沒有什麼辦法？」

「跟他解除契約吧。只有這樣了。」修葉蘭道。

「咦？……可是阿噗他……」范統露出猶豫的表情。

不遠處的噗哈哈哈聽見提起自己，不由得懷疑是否是在談論著他。說到解除契約，難不成區區一個范統要跟他解除契約？這是為什麼？

「另外找過比較好的就行了，你的阿噗可能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吧？他那種性格你應該比較清楚吧？」

「解除契約……好吧，之後我不會跟阿噗談一談。」

跟修葉蘭打招呼之後范統便離開，往神王殿的方向走去。

該不該現在就去找范統質問？竟然打算跟本拂塵解約，找另一個比本拂塵更好的？還有什麼武器會比本拂塵更好？范統到底不滿意本拂塵哪裡？

噗哈哈哈猶豫了一陣，想起范統最近的行動很不對勁，總是有意無意躲避他，還在一個月內有三次把他放在沉月那裡，回想起來范統有差不多一個星期只有兩天把他帶在身邊。

在他不在的時期裡面是趁機去找新的武器？噗哈哈哈越想越往對他不利方向去，然後帶著不服氣又在意的心情去找范統。

「哇啊！……阿嗚？你、我怎麼會在那裡？」范統被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噗哈哈哈嚇了一大跳。

這反應……貌似很心虛。噗哈哈哈瞇眼。

「范統，你是不是不要本拂塵了？」開門見山的問，拖拉不是他的個性。

范統一愣，「為什麼……」腦裡的語句過於混亂，所以詛咒沒法繼續讓他說下去。

「本拂塵都聽到了，你跟假黑毛的對話。」

聞言，范統有些內疚的看向另一邊，似乎在想怎麼回應。見狀，噗哈哈哈眼神黯淡下來。

「你假的全都聽到了？」范統問。

「不然本拂塵為什麼會跑來找你？」看范統的反應，他果然沒猜錯。

「……阿噗，我知道你現在很平靜，你要激動的聽我說。」

噗哈哈哈沒有回應也沒有點頭，就看看范統到底會用多爛的藉口跟他解除契約。

見自家武器沒有多大反應，范統腦袋大概整理了語句之後開始解釋。

「既然你都聽到了，我就複雜點說。……我自己也很願意，因為我真的受得了。我不知道你會高興，可是假的有別的辦法了。如果你還是很滿意，我可以另外補償你。」

「為什麼？本拂塵就那麼不好？」

噗哈哈哈語氣平淡，他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刺痛了他的心，就像以前得知范統選他作為武器的時候說的話都是反話一樣。

「……阿噗？」似乎發現到噗哈哈哈的不對勁，范統疑惑望著對方。

「反正你就是嫌本拂塵煩、不講道理、不想照本拂塵的意思去做、認為有本拂塵在很麻煩就是了吧？范統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還一直依賴本拂塵，現在你要找別的武器就想跟本拂塵解約……本拂塵真是看不起你，爛人！」

噗哈哈哈怒斥，一口氣罵出一連串的長話，范統聽得一愣一愣，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噗哈哈哈發那麼大的脾氣。

「等等阿噗你……」

「怎樣？本拂塵就不可以對你發脾氣？主人那麼爛不值得讓本拂塵尊敬！要解除契約隨便你，本拂塵也不要你這種飯桶主人！」

打斷范統的話，氣憤丟下這句之後便消影不見，丟下原地還在發愣的范統。

片刻，突然想起了什麼，范統趕緊拿出通訊器播給剛剛才道別的人。

『哈羅？才剛分手范統你就想念我了嗎？我真高興……』

「暉侍！阿噗生氣了啦！這下完雞啦！」

『……誒？』

-=-=

混帳范統！王八范統！笨蛋范統！爛人范統！

「哼，區區一個新生居民居然敢跟哥哥解除契約去找其他的武器，哪有什麼武器比哥哥更厲害啊？那個范統真沒眼光！」

得知自家哥哥居然會被他討厭的范統解除契約，沉月咒罵了幾句之後提議利用自己的能力把范統丟去別的地方，不要讓他出現在噗哈哈哈面前。

噗哈哈哈煩躁拒絕，並表示自己要清靜而不要讓沉月煩他，沉月只能噘嘴安靜下來。

『我覺得拿這種武器看起來一定很帥，跟我的理想完全符合，一看看到就覺得很喜歡，感覺很優秀，請不要拒絕我。』

那是第一次被范統稱讚的話語，之後雖然說那是詛咒造成的，當時聽到這句他還真是很開心的。

不斷回想與范統一起時的時光，從認識到吵架，離去又重逢，他從未遇過如此平凡的人。有的時候還做出矛盾的事，還有一些他還不理解的事。

千年以來就只有范統能讓他感到在意。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問題嗎？他的個性向來如此，真的不喜歡為何在他得知范統嘴巴問題而不理睬他時不做下解約的決定，反而想辦法與他和好，如今卻因為受不了才打算解除？

人類真是複雜的動物。

算了，不要本拂塵就算了。反正只是回到以前那樣，獨自沉睡到千年。

想到這裡，噗哈哈哈閉上了眼眸，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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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噗。』

……誰？

『阿噗……』

……是范統嗎？本拂塵要睡覺啦……別吵。

『醒醒……阿噗……』

都說別吵本拂塵了，本拂塵已經跟你沒有關係了。

『……救我……』

才不要，你都不要本拂塵了，救你幹嘛？去死啦。

=-=

「哥哥已經不打算理你了，解除契約儀式也不需要做，直接讓你消失就好了。」沉月冷冷道。

她是掌管靈魂的沉月，有著可以操縱新生居民的能力。

范統現在陷入了危機，他快要被月退殺死了。

「不要用我殺范統！范統你快逃！」月退自身可發出噬魂之力，現在的他拿著壞掉的劍，施加了噬魂之光，劍尖正對著范統門面。

「你要我怎麼面對，我也能動啊！沉月，那不是誤會啊！讓我解釋模糊！」

——那是誤會！讓我解釋清楚！阿噗你快點醒來啊！啊啊！早知道不要叫月退陪我來就好了！

浮在半空中仍在熟睡的噗哈哈哈，范統已經叫了好幾百次都沒反應，若是平時，當他一進來噗哈哈哈早就等著他了。

這下誤會果然大了啊！

「你好吵，哥哥還在睡覺，別吵他。」沉月手一揮，月退便衝上前壓制范統，一手扼住范統的頸，一手拿著發出噬魂之光的劍抵在胸口上。

「再出聲，就殺了……嗯？那是什麼？」沉月發現范統口袋裡露出什麼物品，范統這才想起那是要給噗哈哈哈的禮物。

「呃……那個是很不重要的南北，是要給阿噗的。」

「居然想買東西討好哥哥？哼，你以為哥哥會喜歡你的東西嗎？」

范統緊咬下唇，彷彿戳中了痛處。

「那是范統辛苦挑選的，所以妳哥哥一定會喜歡！」月退咬牙說道，他很擔心他劍下的范統的安危。

「閉嘴，否則就殺了他。」

沉月操縱月退把抵在范統胸口上的劍往下壓。

「——！」

鏘！

月退手中的劍被打飛出去，滑到了角落。

「哥哥？」

噗哈哈哈已經醒了過來，雙眼瞇著像是睡不醒般撐著下巴。

「阿噗！」范統高興喊道。

他想跑向噗哈哈哈那裡，可惜身體被沉月固定，不能如他所願。

「范統你吵死了，本拂塵都不能睡覺了。」

其實他聽見范統似乎要送什麼給他，在不稀罕和好奇的期待之間產生矛盾，內心掙扎一番之後還是沒有辦法不理會范統的求救。

解開沉月的法術，儘管沉月怎麼反對也無濟於事，噗哈哈哈飄到范統面前，伸出了一隻手。

范統呆呆看著對方掌心向上的手，噗哈哈哈這才皺眉開口。

「你不是說要給本拂塵東西嗎？」

……要在這種情況下嗎？

范統無奈的從口袋裡拿出皺巴巴的禮物包裝，噗哈哈哈接過拆開，那是一瓶看起來似乎很高級的潤發精油。

「……」噗哈哈哈垂下眼簾，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呃……未來你不是說過你不想要這潤發精油嗎？我找了不久才找不到你要的臭味，這個……」

「這算是給本拂塵的餞別禮嗎？」噗哈哈哈語氣裡似乎流出了一絲悲傷。

「……啊？你說……」

「本拂塵就收下了。走吧。」打斷范統的話，噗哈哈哈轉身打算離開，卻被范統強硬拉住手臂。

「聰明阿噗！我先說你聽完啦！」

原本是說『你先聽我說完』，不過說出來的反話意思也差不多，也就沒有糾正。

對於范統這種反應噗哈哈哈感到意外，他靜靜等著范統接下來的話。

「我不是知道今晚你聽到什麼，我以為你全部都不知道，那時候我說的絕對是你想得那樣的！」

——我是不知道今早你聽到什麼，我以為你全部都知道，那時候我說的話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范統在內心糾正，同時也傳遞了給噗哈哈哈。

似懂非懂的皺起眉頭，說起今早的事應該就是跟假黑毛的對話吧。

「全部跟假黑毛說的事情，不就是要跟本拂塵解除契約嗎？」

『才不是！你果然誤會這裡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你解除契約啦！』

范統心裡這麼想道，同時傳遞出去。

噗哈哈哈皺起眉頭，不明白范統的意思。

范統輕嘆一口氣，阿噗沒強硬排斥就表示願意聽他的解釋，范統這麼認為。

『你還記得上次你跟我說過在某間店發現一瓶很特別的潤發精油嗎？因為價格太貴所以沒辦法買。為了存錢，也想給你一個驚喜，通過珞侍介紹做了一個兼職，簽下了合作契約。』

噗哈哈哈默默看著手中的潤發精油，這是范統為了他而存錢買的禮物，可是……

「這不是我要的那一瓶。」

要的香味是這一種的沒錯，但品牌不一樣，雖然也是昂貴品，卻與他要的那款略遜一籌。

『唉，我也知道這瓶的香味沒有那個好……因為在我還沒存夠錢時便跟那個人解除了合作契約了。』

噗哈哈哈疑惑，沒等他開口問原因，范統繼續解釋。

『然後那個大老闆不止暗地裡做不勾當的事，還蠻不講理的濫用職權推給我做，所以我跟暉侍商量之後決定跟他解除契約，然後準備份報告告發他的惡行。』

原來如此，所以早上說的那些話是因為這件事嗎……

「那為什麼決定要解除契約的時候，為什麼還提到本拂塵？還說什麼要跟本拂塵談一談？」

那種對話讓人聽了還真的以為要跟他解除契約！

范統尷尬的刮了刮臉，說：『因為……原本要的都來不及買了，要買回來的不是阿噗你要的東西嘛，擔心你會不開心，所以決定送這個，然後跟你說明原因啊。』

「……你以為本拂塵有多可怕？只要是范統你送的本拂塵還是會收下的啦。」噗哈哈哈別開臉，不讓范統發現臉上那一片微紅。

這個動作使范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說出了一句祝福：『阿噗，生日快樂。』

幾千年的歲月裡總是活在孤獨之中，在灰暗的地方看著形形色色的過路人，他不曾感受到一絲溫暖。

人類所謂的誕生日什麼的對武器來說根本毫無所謂，被打造出來的目的只是為主人消除障礙。

然而簡單的一句『生日快樂』卻使他心底湧出了暖意，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淡淡揚起了嘴角，然後盡量露出不屑的樣子拍拍范統的頭。

「我們回家吧。」語畢，便自動變回拂塵的形態掛在范統的腰間。

回到家就立刻試用這個潤發精油吧。不錯的話也給范統用一用，當作是謝禮吧。噗哈哈哈這麼想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