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KA~本本

注:

-微虐
-人物崩壞(?

 

》》》》

 

黑夜,不是一般的黑夜。那是被血氣染紅的夜空。空氣瀰漫著血腥味,黑白色的領域使空間扭曲,令人窒息。

他並不是第一次接觸這可怕的質變領域。他承受著領域帶來的痛苦,雖然嘗試過放出防護符,卻被反彈回來,毫無作用。

還是他的功夫不到家呢?但是手上都拿著作弊的武器,加上用的是自家武器加工過的符咒,不可能沒有效用。

『阿噗,快想辦法啊!』緊急時刻總是習慣向自家武器求助,而對方當然也一如往常不耐煩的反駁回去。

『怎麼不用本拂塵給你的符?』

『我用了,但是沒效啊!我還拿著你施用耶!還是你的符出問題了?』

『本拂塵的符咒絕對不可能出錯。死范統你不會用吧。』

『事實就是這樣啊!不然你幫忙制止月退吧!他根本就失控了啊!』

天羅炎四弦全開,范統艱難的避過犀利的劍氣,胸前還是被劃開了一口子,鮮血流出。

這還不是普通的痛啊……被這麼一劃應該傷到靈魂了吧……

『嘖,你的朋友好麻煩。』噗哈哈哈瞬間化為人形,手指凌空一揮,藍光閃電般的往站在范統前正要舉劍揮下的月退。

反手一擋,由於對方施招過於強大,在藍光與劍碰撞時閃出絢麗的火光之後將月退震得退後幾步,還來不及調整姿勢便被噗哈哈哈的第二招逼得措手不及,擊中腹部昏迷過去,黑白領域瞬間瓦解。

「月退!」范統艱難的移動身子跪坐在月退身旁,擔心的檢查傷勢。

明明自己傷得比較嚴重,而且在還沒確認安全下貿然靠近,范統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顧慮啊!

噗哈哈哈打了個呵欠,他知道月退已沒有威脅性才放任范統靠近對方。但是卻他們忘了一件事。就算是昏迷的月退,一旦有人靠近便會反射性做出攻擊。這是他以前經歷過黑暗時產生的一種反射動作。

哧!

在寧靜的空間顯得刺耳的聲響,噗哈哈哈臉上出現難得的驚愕,映入眼前的景象以及剛才心中出現異樣的感覺讓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假象。

眼睜睜看著范統瘦弱的身軀像斷線的木偶般往後倒下,噗哈哈哈身體自然的做出攻擊,將月退胸口炸開,後者已失去了生命跡象。茫然的來到范統身旁蹲下,心中的不安感強迫他接受現實。

范統已經不是第一次死亡。他是新生居民,所以會再次重生。但是噗哈哈哈現在已經不敢肯定這次范統還會不會在重生水池復活。

剛才心中出現的異樣是那只有身為武器的他才會感覺到與主人聯繫的契約已經中斷。他從沒想到這種情況是多麼的突然,也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一幕,他看見了。天羅炎四弦全開,貫穿了范統的胸膛。

噗哈哈哈修長的手指顫抖著闔上主人死前露出難以置信的雙眼。那雙清澈的紫瞳如今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他一直都很喜歡的那雙直率紫瞳,似乎已經不會再出現。

「范統……」他知道他的聲音在發抖。

他不願相信,也難以接受,唯一接納他的主人就這樣消失了。

不,應該還有殘留的靈魂,雖然靈魂損壞得很嚴重,花個幾百年修養應該沒問題,只要……只要范統……他的主人還活著!

咬緊蒼白的下唇,他抱起范統瞬間來到沉月祭壇,掌管靈魂的沉月,應該會有辦法!

「范統的靈魂在哪裡?就算是殘留的靈魂也把他做出來!」不能就這樣消失!

沉月早已知道事情原由,遺憾的搖搖頭:「沒辦法,他被天羅炎的噬魂之力貫穿,靈魂已經消散了。沒有殘留。」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你是沉月!為什麼沒有辦法!范統是本拂塵最重要的人,你立刻給本拂塵想辦法!」噗哈哈哈怒吼,這是他前所未有感到的憤怒。

被臭罵了一頓,沉月不服氣哼了一聲,基於喜歡哥哥的她,也只能委屈的反駁:「笨哥哥!人家沒辦法就是沒辦法啦!靈魂已經消散,就算人家是吸引靈魂的神器,也根本沒辦法讓靈魂重生啦!哥哥你不是一直在他身邊嗎?為什麼會讓他被噬魂之力殺掉?」

為什麼?如果那時阻止范統靠近那個金毛的話就不會這樣!

他想起他曾經跟范統說過的那句話。

『本拂塵如果想救人,一定輕輕鬆鬆,只是要不要救而已嘛。』

噗哈哈哈呆滯抱著范統的屍體,千年以來,他第一次嚐到自己是如此無能、何謂絕望。一向有自信的他彷彿完全被砸碎,蕩然全無。
此時腦中浮現出以前曾經跟范統的對話,他到現在還是不明白范統當時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去捨命救人。以現狀來說,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喚回已消散的靈魂?他想救回范統!

『噗哈哈哈,我覺得……雖然我常常是很自私的人,常常以自己為優先,為自己設想,但是我想,不管是什麼樣的傢伙,一定都有讓他們覺得很重要、非做不可的事,在面臨之前,也許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而當真正面對的時候,你就會覺得你必須這麼選擇。』

『哼,聽起來是在說,你也不知道為什麼嘛。』

如今有什麼選項可以選擇?

『本來就不是每件事情都一定會有明確的答案嘛!多接觸人群,多體驗人生,你慢慢就會懂了啦!』

『本拂塵又不是人,要怎麼體驗人生?』

『那你就變成人啊!沒看音侍大人綾侍大人跟璧柔他們體驗人生體驗得多高興!當官作樂打仗劫獄!很多事情變成人才能做啊!雖然我也不鼓勵你那麼亂七八糟啦……』

『本拂塵覺得當拂塵也沒什麼不好,反正不懂的事情再問你就好了。』

啪嗒。

范統你這個不負責任的主人!本拂塵還沒真正體驗到你所謂的『人生』,你要本拂塵找誰問去!

啪嗒。

兩滴水滴上范統臉頰,噗哈哈哈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淚水已模糊了他的視線,浸濕了他的臉頰。

「哥哥……」沉月非常吃驚。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家哥哥的淚水。她開始明白,范統在她哥哥心中佔據了比普通主人還要更重要的地位。

拇指拭去范統臉頰上的淚水,噗哈哈哈這才仔細的注意范統的五官。

以前他以睡眠為本只是懶懶瞥過幾眼,如今仔細端詳下蒼白的臉孔似乎令人產生只是睡著的錯覺,緊閉的雙眼似乎還會張開,毫無血色的雙唇還會勾起呼叫他『阿噗』。

握住沾滿鮮血冰冷的手,這隻手曾經是那麼溫暖。每次范統亂想東西的時候總是無意識的抓住他。當時他非常討厭范統這個小動作來擾亂他的清夢,現在他卻渴望這只手能夠再次活動,捉住他胡思亂想,好能讓他聽到那些無聊的話。

俯首吻上范統冰冷的雙唇。他想起就好像范統說的王子吻醒睡美人的故事一樣,他希望范統能夠醒來,說他剛才其實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而已。

儘管噗哈哈哈怎麼期望,這一切已經不會再發生。

『噗哈哈哈,哪一天我真的死了,你會不會開心呢?』

范統曾經似乎自言自語般對他這麼說了一句,那時他恰好是醒著的,卻認為范統不知在亂想什麼而不作回答,再次入眠。

如果范統再問一次,他或許會回答:『不會。本拂塵的主人絕對不可以死。』

他一直都認為只要他跟著范統,就絕對不會讓范統迎接真正的死亡。然而眼前的事實已經徹底粉碎了他的『絕對』。

「……笨蛋范統。你竟然再次丟下本拂塵自己離開……」噗哈哈哈哽咽,淚水洶湧流出,把范統緊緊抱在懷裡,低聲哭泣。

不多的回憶在腦中盤旋,由初認識到現在所經歷的一切已成了過去,什麼都沒留下。他抱起范統走到沉月前,既然只有不安穩的回憶,那麼唯有一樣屬於范統曾經存在的事物只有這個東西了。

「不要讓范統的軀殼消失,永久保存。妳做得到?」

沉月驚愕瞪大眼,想出聲反對,但看見噗哈哈哈露出她不曾看過的決意眼神,只能無奈的嘆氣,無聲指向她的本體處——泉水下的一面寶鏡。

「放在我的本體的旁邊,我可以用我的力量保留他的軀殼,但是只能保留十年。」

「一個軀殼只能用十年本拂塵當然知道,十年後就算沒有靈魂你也能做出一個軀殼吧?」噗哈哈哈的話讓沉月難以置信。

「是可以……哥哥你想……!」

「可以就沒問題。本拂塵會在換軀殼的那個時候醒來。其餘的時間絕對不准讓其他人進來打擾。否則就算是范統的朋友,本拂塵照樣殺了他。」打斷沉月的話語,有些激動的說著,然後不理沉月的叫喚,直徑飄到寶鏡的上方,降下。

冰冷的泉水,范統的冰冷身體,使他的心也開始冰冷起來。

「范統,你的傷十年後換軀殼時再恢復吧。你暫時忍一忍,十年……很快就會到的。」溫柔的話語。

眼眸一沉,彎腰慢慢放下范統的身體,看著他慢慢的往水里沉下去,直到范統的身體碰地,靜靜躺在寶鏡的旁邊,噗哈哈哈才轉身再次叮囑沉月。

「記住本拂塵的話,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裡,打擾本拂塵和范統。」

「哥哥,范統死了就找另一個主人,或是一直在這裡跟我一起過日子啊!」沉月帶著哭腔,她不希望噗哈哈哈做出這種選擇。

「本拂塵一生的主人只有范統一個,除了范統本拂塵絕對不會認其他人為主人!本拂塵會一直在這裡,一直。」一直都會守在范統身邊。

沉月流下了兩行淚,眼睜睜看著噗哈哈哈變回拂塵形態在范統腰間,那個在范統身上屬於他的空間。

『無論十年、二十年,本拂塵都會永遠守護在你身邊。哪怕幻世毀滅,本拂塵也絕對不會離開你。范統,本拂塵的唯一的主人。』

生命的齒輪停止運轉,在這一幕畫上了休止符,等待著十年後的甦醒。

》》》》》完《

 

【後記】

 

嗯,謝謝大家耐心的看完。

我不懂這篇虐不虐,雖然我盡量寫得很虐了。

補充(說明)一下,月退會失控是突然的,具體來說應該是『機能』(?)壞了(機器人麼!)

然後阿噗沒有殺死月退,所以他還會從重生水池爬上來的。

這篇的靈感就是來自範統跟阿噗的『體驗人生』的對話。因為阿噗那句『反正不懂的事情再問你就好了』讓我想到:『如果範統死了,阿噗會怎麼樣?』然後剛好想起範統也問過阿噗:『噗哈哈哈,哪一天我真的死了,你會不會開心呢?』

哦耶!結果這篇文就這樣生出來了。

最後,範統因為在幻世已經是死人,靈魂消散之後軀殼過不久也會消失,什麼都沒留下,阿噗唯一有關於範統的東西之後回憶。但是回憶總有一天也會變得模糊不清,然後消失,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沉月的力量讓范統的身體不會消失,跟有靈魂的軀殼一樣可以維持十年。

有一樣實物在,應該怎麼忘也忘不了吧。(謎:作者你很多應該哦?==)

P/S:雖然我不知道沉月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XD(沉月:你在小看我嗎!#)